“子冲,子冲,你爸被打死了。”凄厉的叫声把林子冲惊醒,他霍然起身,看见了熟悉的房间,农村人自家刷的白墙,简易的衣柜和大床,窗边有一张廉价书桌。
桌上是台二手市场淘来的游戏电脑,一把脏兮兮的机械键盘,再就是烟灰缸和矿泉水瓶瓶子里塞满了烟头。
我怎么回到以前…
林子冲眼里闪过茫然,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,像是宿醉后的状态。
宿醉……对了,他昨天和村里的几个发小喝酒来着,近来因为田地征用的事情,整个村都闹得鸡飞狗跳。
征地这事,靠的是力量几家欢喜几家愁,对于外出务工的人来说早就荒废的田地能换一笔钱,总比荒着好。
可对部分一辈子靠田地生活的中老年人,便是诛心,老叔老伯们在田里扒了一辈子的食,早已习惯这种生活,加之没有外出务工的能力,年龄也不允许他们常年从做事体力活。
征田就等于要他们的命,于是双方产生激烈冲突,现在开发商那边雇了一群手持棍棒的小混混守着挖掘机。
村民敢来,来一个打一个。
村里的青壮很多都因为械斗被治安署抓了进去,村里游反抗力量迅速衰弱。
回忆到这里,林子冲脑子已经响切底清醒。
“子冲,你爸被打死了……”凄厉的叫声再次传来,一个满头是血,头半身泥泞的老农奔了进来,双眼通红的表情悲恸而狰狞。
“大伯,你说什么?”林子冲一激灵,从床上弹起。
老农死死拽住林子冲手腕,老泪纵横“你爸被那群挨千刀打死了。”
林子冲疯一般的冲了出去,冲出村子,来到自家的田地,远远的他看见一 群人聚在那里,村民和混混分成两拨,泾渭分明。
林子冲扒开人群,看见了浑身泥泞,这个屈强的老头倒在血泊里。
花白的头发被泥巴和鲜血弄脏。
他的后脑血肉模糊,不知道挨了多少棍棒,林子父亲的脸色,心脏一阵阵的抽痛,这种撕心裂肺期痛苦很熟悉以前好像经历过。
混混头子见林子冲赶来,立刻叫道:“我们可没打他,是他自己撞上来,没错没错,是他自己撞到了我们的棍子上。
“甭废话,再敢闹事,这就是下场,老大,我们直接喊治安员让治安署来处理,现在是文明社会嘛。”
林子冲瘫在父亲的尸体边这个死认理的倔强老头,再也挺不起他的腰杆做事。
他死在了劳作一辈 子的田地里,泥土染他的鲜血。
“子冲啊,你爸他死的惨啊,他是被活活打死的”这时,大伯走了过来,唉声道:“你要为他报仇,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软弱了啊”
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软弱,林子冲痛苦的抱住头,他想起来了,先想起来了想起了,他这辈子最屈辱事了。
那一次,他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田埂上看着混混们叫嚣,他软弱的选择了隐忍,选择了屈服,他去告御状,他以为他能要回公道。
结果害死母亲,他为此后悔了很多年。